晓灯夜离

未言之爱

  

卡卡视角,依旧是自我yy,半真半假。

  1


  里卡多的前半生顺遂又美满,富裕和谐的家庭,英俊完美的长相,令人艳羡的天赋,幸福甜蜜的婚姻,名利双收的事业,在他在球场大放异彩的那几年,几乎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在称赞被称为上帝之子的他,他坚定的认为是上帝带给他好运和赐福,所以他要永远做上帝最忠诚的信徒。

    

       可是当那个孤傲偏激的葡萄牙孩子横冲直撞的闯入他的世界,他忠诚的心却慢慢的开始动摇。


  那个孩子有个很长很复杂的名字,之前两人未相识时他从别人口中听他的名字是罗纳尔多,可当他们相识后他更喜欢叫他克里斯。


  他第一次看到他是很多年前,那年球场初遇,他正值巅峰,是别人口中的天选之子,克里斯也逐渐展露头角,显现出他在球场上独属于他的锋芒。


  克里斯在球场上很拼命,很孤傲,看起来总是一副热血沸腾,永不服输,舍我其谁的样子,作为对手的他也被那股野蛮生长的蓬勃生命力所吸引,牢牢记住了球场上那个穿着7号红白球服的身影。


  他十分欣赏这样有天赋又有拼劲的球员,就算当时刚刚展露头角的他名声并不好,几乎所有媒体都在层出不穷的爆出他的黑料,什么花心风流,什么急功近利,什么孤傲偏激,甚至搜索他的名字,第一时间出来的不是他在球场上的闪耀,而是他球场外的花边新闻。


  但是里卡多不相信,他从不凭八卦小料来判定一个人的品性。况且他看过那个孩子面对足球时坚定热情的眼睛,他相信这样满腔热血爱着足球的孩子并不会是新闻媒体报道中描绘的那个不可一世的坏孩子。


  2


  他开始去主动的接近他,他果然不像传闻中那样孤傲尖利,虽然当时两人交情不深,但是他也可以看出他只不过是为了对抗世界的恶意而把自己用坚硬的外壳包裹起来的小孩子罢了,只要有人施展出爱意和善意,他便会试探性的从壳子里伸出温暖的手,尝试去触碰这些善意。


  当时的他只有十九岁,在球场上的他意气风发,棕金色的短发随着球场上的风飘扬,有些发丝会划过他稚嫩又俊朗的脸,带着运动后眼下的红晕,看起来十分可爱。笑起来时会露出当年还不太整齐的牙齿,虽然被克里斯自己万般嫌弃,他却觉得这时的他带着少年人独有的青稚的帅气,并未细心雕琢,但是让人移不开眼。


  克里斯和他刚认识说起话来有时会有些防备,配上低垂的大眼睛,看起来有些委屈巴巴的。可能是主的圣心照耀了里卡多,当他看着这样的他,不由自主的从心中涌起浓浓的关爱。


  3


  他们之后很快在球场上再遇见,踢了几场比赛,那个时候的克里斯虽然刚刚展露头角,但是球技已经非常精湛,两人拼抢球时,竟然把巅峰时期的他绕的团团转。


  他不由得失笑,心中却满是敬佩和欣赏。


  看到局面陷入不利的新队长克里斯满心焦急,就连自己的队长袖标歪了也没看到,他带着笑意走上前,帮他扶正了袖标。


  新队长又看向他,眼中带着浓厚的谢意和对朋友的亲昵。  


  虽然那场比赛他最后赢得了比赛,但是他在心里却认定了克里斯将来一定会成为留名足球史的足坛巨星。


  4


  再然后就是那年的欧冠决赛,他看见了那个趴在球场上失声痛哭的孩子。他哭的一抽一抽的,手却愤愤的捶着草地,连脚似乎都在用力蹬着草皮。卷曲浓密的棕发被雨打湿贴在稍显稚气的脸上,眼泪混着雨水落下,看起来像是丢掉了心爱玩具的小孩。


  莫斯科的大雨洒在他身上,带走他身上泥泞的痕迹,但是他丢掉点球的不甘心却无法消散在雨中。


  他真的是个真性情的孩子,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笑的很开心,哭的也很尽兴。


  他都觉得媒体是不是也觉得这个葡萄牙小将直白无忌的回答很天真好笑,所以才总是给他写出那么多需要辩解的黑料,看他语无伦次的红着脸辩白,用以满足自己那阴暗的小心思。


  里卡多从没这样哭过,他的性格是那么内敛,就算遭遇不公和冷遇他也总是一笑置之,从没有这样痛快的哭过。


  他想,要是我能和他成为队友,或许我们可以一起这样尽情地欢笑和痛苦。


  在那一年的金球奖投票时,他立刻就想起了球场上那个永不服输的孩子,他毫不犹豫的将票投给了他。他是他发自内心敬佩和欣赏的球员,也是他足球生涯最认可的对手之一。


     5


   人生总是如此无常,没过多久AC米兰就以高价把他卖给了皇马,他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有些无奈,但是他无法反抗。


  和他一同加入还有那个直白坦率的葡萄牙小将,他带着有些青涩的笑意站在伯纳乌的球场上,高举双手,周边响起球迷热烈的欢呼,他的时代仿佛已经准备好拉开帷幕。


  两人终于成为了队友,两人的关系也越来越亲密。


  他发现他真的是个很简单很纯粹的人,热爱足球就把自己所有的精力投入绿茵场上,没有任何东西能撼动他对足球的执着。


  面对亲密关系时,别人对他好他就拼命对那个人好,别人不尊重他他就同样嘲讽回去。


  新闻媒体总喜欢报道他和别人的冲突和他的反击,可他们从来不愿意去写他对朋友的真挚,他对家人的奉献,他对陌生人的关怀。


  他当年完全就是个小孩,有时上场前还要在更衣室偷吃零食,还会眼睛亮亮的往他手边塞一点,他笑着拒绝,看他把嘴里塞得鼓鼓的,像个偷吃的小仓鼠。


  他想起自己在之前听到的小道消息,效力曼联时的葡萄牙小将克里斯因为早餐时喝了一罐可乐差点被队里的大佬球员暴揍,他当时觉得只肯定是谣传,如今看到克里斯偷吃零食的样子,他觉得这个消息也没有那么离谱。


  6


  他对待感情好像也像个小孩子,喜欢谁就围着谁打转,看向那个人时眼睛闪着亮晶晶的光,仿佛眼前人就是他的唯一。


  他表现的太明显,所有的队友都能看出来,而身为他注视的对象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他起初有些抗拒,除了在球场上,私下尽量避免和克里斯亲密接触。但看着他委屈疑惑的脸,他又告诉自己,可能这只是他对于好朋友的特殊偏爱,并没有其他意思。就这样自我洗脑下,他也就慢慢默许了他亲近自己的行为。


  他很喜欢和克里斯呆在一起,他说话总是很真挚,没有像其他成年人那样的弯弯绕绕,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他从不屑于做那些似乎已经成为成年人约定俗成规矩的表面功夫。


  而且克里斯总是会去逗他开心,他身上那蓬勃的生命力感染着他,让他觉得在他身边的每一秒都充满着活力。


  就像训练时有时他会跑不动,但是克里斯跑到他身边拉起他的手,带着他奔向更远的地方,他看着克里斯的背影,觉得自己也沐浴在生命力的阳光下。


   7


  不过他身上还是有里卡多无法理解的地方,比如他那该死的旺盛的胜负欲,在球场上的胜负欲他倒是还能理解,可是那天大家只不过是一场卡丁车比赛,排名落后的他气的几乎要哭出来。


  他看着他气呼呼憋着泪的脸,刚开始还有些疑惑,但是看到他下车后独自生闷气才猜到他大概率是因为输了赛车而气愤。


  他又好笑又无语,但是看着他皱起来的眉和闪着泪光的眼睛还是软下了心,只能认命地温声细语的去安慰他。


  克里斯情绪慢慢平复,眼下因为剧烈的情绪波动又红了起来,他看着不自觉地伸手摸了一下他眼下的肌肤,他想起在米兰时听到有人将这个在球场一剧烈运动就眼下红红的葡萄牙小将叫做粉红小马驹,又粉又野,现在看起来确实十分适合他。


  皮肤接触到那一刻,他愣了一下,滚烫的触感让他连忙收回手。


  克里斯没有感受到他的怔愣,只是很快就笑起来,他总是这样情绪化,伤心的快,开心的也快。


  8


  他感觉他慢慢把克里斯放到了一个特殊的位置,他看见他开怀的笑也会开心,看到他被对手围住会第一时间冲上去帮他,看到他受了伤坐在地上会跑过去拉起他,看到有人想要抹黑他也会坚定地为了维护他与人争辩。


  他甚至觉得克里斯是全世界最纯粹最热忱的小孩,也是最容易受伤的小孩,他的保护欲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就不可避免的强烈起来。


  可那天克里斯从他身后走过,很自然的摸了他的头,面对镜头和笑着的记者,他竟感觉到一丝少有的羞怯,他掩饰性的摸了摸后面的头发,笑容带上了些许的腼腆。


  9


  那天他的妻子来到了赛场上,他们已经许久未见,她还是像他喜欢的那样端庄圣洁,一举一动都那么优雅美丽。他像往常一样亲吻了她,可是他却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平静的像冬天冰封的湖面,静悄悄的没有一丝波澜。


  他怎么了?


  他自己也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似乎已经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罪名只有他自己知道。


  上帝可能不会再原谅他。


      10


  似乎是上帝的责难,他加入皇马没多久就伤痛缠身,加上和教练的矛盾,他的时代似乎在慢慢的画上句点。


  他渐渐不再是那个在球场上闪耀的天之骄子,而是成了球迷眼中买来的残次品。


  谩骂和讽刺来的如此汹涌,他就算闭上眼睛捂上耳朵也无法逃离。


  他的情绪也慢慢的低沉下去,他这个时候真的很佩服克里斯,他是如此的倔强不屈,如此的百折不挠,面对辱骂和挫折,永远只会用完美的行动来反击他们。


  克里斯注意到了他情绪的消沉,他总会想尽一切办法来逗他开心,有时会是一个蹩脚的笑话,有时会是一个奇怪的鬼脸。


  他说你是我眼中最好的球员,你根本不用在意他们的看法,他们只是一群乌合之众,如果你一直被他们的话影响,那你永远也走不出他们的阴影。


  克里斯说的时候眼神很坚定,带着安慰与鼓励。


  他才发现克里斯不止是个直白坦率的小孩,更是一个坚韧体贴的成年男性。


  他会在他失意时给予鼓励,会在他重返球场时给他机会,会在球迷们的嘘声中维护他,也会在对手企图恶意侵犯他时给他们警告,甚至是他之前不经意提起的颈伤,他也会在队友们一起拥抱时紧紧护住他的头。


  克里斯会在他被教练针对无法上场时,进球后拒绝庆祝还为他出头,会在输球后气愤离场时还要给他一个拥抱,会在他复健时在背后静静地注视着他。


  克里斯是那么细致小心的爱着他,似乎把他当成易碎的珍宝。


  他打入归队后第一粒球的时候,他如往常一样虔诚的仰望上帝,但是他的思绪却不由自主的回到跟在他身后那炙热的目光上。


  他甚至期望着每一次的进球,他可以在成千上万人的面前光明正大的拥抱他,搂住他的脸贴近自己的颈侧,感受他的体温。


  或者感受他像小动物一样把头埋进他的颈窝,毛茸茸的触感就像是他小时候的斑点小狗。


  或者是揽过他的脖子,贴近他的额头,剧烈运动后急促的呼吸将热气喷洒到对方的脸上,在那几十秒里,连呼吸似乎都交缠在一起。


  里卡多想,神啊,我的罪孽是如此的深重,我该怎样才能得到您的救赎。


  11


  他买下了距离克里斯家只有四百米的房子,他答应要买的时候,克里斯像得到心爱玩具的小男孩,在他周围高兴的蹦着转圈。


  他的妻子很少来这栋房子,别人都以为是妻子忙于事业,可只有他知道,两人的感情已经逐渐破裂。


  队友有时会一起来他的房子里聚餐,但更多的时候是只有克里斯一个人。


  那个喜欢吃零食的小克里斯已经慢慢改变,开始偏爱起没有什么味道的鸡胸肉和蔬菜。就连一起户外烧烤时,克里斯都只愿意吃一小块被他亲手烤的滋滋冒油的巴西烤肉。


  他有时会故意在他面前吃的很香,以此来诱惑他,但克里斯永远是一副温柔无奈的模样,只是坚决不多吃一口。


  12


  两人躺在草地上看星星的那个夜晚,他因为早起训练有点困,迷迷糊糊地聊了一会天,就一阵困意袭来闭上了眼睛,但他睡得并不熟。


  他听到克里斯小心翼翼的靠近,闻到他身上独有的淡淡香味,感觉到在耳旁他细微的呼吸声。


  里卡多瞬间清醒了,他的心就像揣了一只小兔子一样砰砰的跳起来,但他并没有睁眼。


  克里斯的唇瓣很凉,唇的触感像他平常看到的一样水润,他以为克里斯会深吻下来,但是他只是一触既分。


  他悄悄呼出一口气,分不清自己是庆幸还是遗憾。


  但他却知道,他的信仰似乎有崩塌的前兆。


  13


  那天比赛时他握着克里斯摘下的耳钉一整场,他就那样紧紧的攥着耳钉,像是攥着一颗鲜活滚烫的真心。


  这颗心是克里斯的,也是里卡多的。


  14


  可是那是拯救了他的信仰,是把他从病痛中拉起来重新站上球场的信仰,他又如何能简单的舍弃它。


  神的指示是同性恋是罪,他犯了触犯神怒的罪。他不再是沐浴圣光的圣子,而是沉溺不道德感情的罪人。


  信仰和情感拉扯着,他时而觉得自己有罪,满身污垢,时而觉得自己自由,为爱而生。


  他陷入了他人生从未有过的苦痛中。


  他的感情生活一片混乱,他在皇马的生涯也在衰败中走向结束。


  他告别了克里斯,克里斯还像许多年前一样情绪外露,他眼中满是不舍,但却没有开口挽留。


  他说不要停下你的脚步,克里斯。


  继续在足球场上肆意的奔跑吧,就像我第一次看到你的那样。


  你最好的时代还没有到来,也远不会轻易结束。


  15


  回到ac米兰的他并没有回到原来的状态,膝盖和脚踝的伤已经严重的影响了他的身体状况。


  职业的失败,婚姻的破裂,信仰的动摇拉扯着他走向抑郁的深渊。


  他那段时间感觉自己已经慢慢失去了感知情感的感觉,他睡不着觉,情绪低落,什么也不想做,时不时感觉人生无望。


  他感觉自己像是站在大海上的孤舟上,不知道自己的人生将会驶向何方。


  16


  有天晚上他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和克里斯在一起了,他们在球场上拥吻,可是伴随而来的不是祝福与快乐,而是数不清的谩骂和侮辱。


  父母、前妻、朋友、球迷以及他信仰了半辈子的上帝,都在梦里用冷漠嘲讽的眼看向他,像是看向下水道里的垃圾。


  而克里斯也不再是那个璀璨无比的cr7,他被拉下神坛,被万人唾骂,他再也不能从事自己热爱的事业,不能站上自己洒尽泪水和汗水的球场,不能再做伯纳乌的国王。


  他从梦中惊醒,冷汗伴随着泪水流下来,他很少哭,但是这个梦却让他感到如此的冰冷彻骨,痛彻心扉。


  17


  他接到了克里斯的电话,电话里的他难掩喜悦兴奋之色,他说他想见他,他虽然没什么精神,但听着他满怀期望的话语,他还是没忍心拒绝。


  他依然那么活力四射,带着点小男生的搞怪与调皮,虽然当时的他已经将近三十岁,但是在里卡多眼里依然是个带着孩子气的青年。


  他们聊得很开心,就连最近这段时间浑浑噩噩的他都舒展了心情。


  可是他忽然变得很扭捏,里卡多的心跳起来,他似乎已经预兆到他要说些什么。


  梦里的情景在脑海里闪过,他快速打断了他,用最冰冷无情的话语。


  别再说下去,克里斯,如果你说出来,我会忍不住的倒向你的怀抱,使我们坠向极恶的罪的深渊。


  克里斯咬住了牙,他看到他的眼中有泪花闪烁,但他没有哭。


  里卡多知道克里斯一直是个爱哭鬼,可是这次他却忍住了,他甚至一句话都没有多说,只径直离开了里卡多。


  里卡多离开了他唯一的太阳,如同坠入极寒的冰窟。


  18


  他在新闻报道上看到了克里斯的新女朋友,和他那么像,甚至连他们的朋友都来调侃两人是不是有过一段隐秘的情史。


  他永远只是笑笑,像是对待无厘头玩笑的无奈。


  但看着两人在镜头下拥吻,他想或许上帝已经给了最好的结局。


  她是女生,她很爱他,她能陪他光明正大的站在闪光灯下,她能陪着他从青年到暮年,她是如此的适合他。


  19


  他遇到了他的新女友,她笑起来很明媚,热情的就像马德里的阳光,阳光洒在他的身上,让他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


  他的新女友和前妻是完全不同的类型,她不优雅也不端庄,但她热情开朗,明媚自然,就像他压在心底永远不会说出来的那个人。


  他们的人生短暂交叉,但是又无可奈何的走向注定的结局。

  

  克里斯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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